陆景阳嘴角挂着慈爱的笑,眼神却像在审视囚徒。一双浑浊的眼珠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。姜锦忱微微一愣,随后笑着道:“叔叔,这我可不好评价,人家都有头有脸的。”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,指节微微发白。陆景阳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,“你也不小了,是时候找个人家了,”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出令人不安的节奏,“不然人家以为我是在故意耽误你。”他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鹤鸣。陆鹤鸣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上的叉子,银质餐具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“吃饱了,去公司。”他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,便站起身离开,黑色西装外套在转身时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,没多给坐在那的两人一个眼神。姜锦忱看着他的背影,眉头微微皱了皱。陆景阳突然笑呵呵地说道:“你哥哥的女朋友过几天回来,你知道么?”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和,眼神却锐利如刀。她垂下头,乖巧地笑了笑,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:“知道,他跟我说了。”“嗯,知道就好。”陆景阳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嘴角,雪白的餐巾上沾染了一抹暗红。他每个字都轻得像羽毛,却重若千钧地砸在她心上。他在警告她。姜锦忱从容地又看向屏幕,纤细的指尖在平板上轻轻滑动,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,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。她故意放慢动作,装作认真挑选的模样,实则余光一直观察着陆景阳的反应。当她指尖停在那位戴着金丝眼镜、笑容温和的男生照片上时,陆景阳眼里闪过一抹精光。那是猎人看到猎物落网时的得意。“叔叔,”她突然掩着嘴笑起来,眼尾微微上扬,露出少女般的娇羞,“我觉得他挺好的,我想见一见。”陆景阳接过平板,目光在照片上停留片刻。他唇角勾起满意的弧度,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,朝她投来赞许的目光:“眼光不错,跟我想的一样。”姜锦忱乖巧地点头,却在低头喝茶时,借着杯沿的遮掩,目光飘向楼梯口。陆鹤鸣从楼上下来,刚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,步调不禁缓了些。“就这个周末吧,看的好的话,下周带回来吃饭。”陆景阳迫不及待地定了时间。姜锦忱笑眯眯地答应:“好的。”应完她低下头,慢条斯理地吃了几口早餐,随后抽出几张纸巾,优雅地擦了擦嘴。“叔叔,我今天约了朋友。”她站起身,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,“要去画廊看个展。”姜锦忱乖顺地接受安排的模样,让陆景阳愈发满意。他大手一挥便应允了她的外出请求,只是叮嘱她早点回来。……画廊的邀请函确实安静地躺在姜锦忱的手包里。此刻,她正堂而皇之地坐在陆鹤鸣的副驾驶上,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真皮座椅。晨光透过车窗,将陆鹤鸣握着方向盘的手照得格外清晰。骨节分明的指节紧绷着,淡青色的血管在冷白皮肤下蜿蜒起伏,像是压抑着某种汹涌的情绪。“叔叔真的很怕我们再搞到一起呢,你说是吧?”她突然歪着头笑起来,发丝扫过他的手臂。车子猛地刹停在红灯前。陆鹤鸣终于转头看她,晨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斑驳的阴影,他的眼底翻涌着她熟悉的暗潮。“你故意选沈家那个?”姜锦忱漫不经心地笑了笑,“这样叔叔才会放心啊。”她突然倾身,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,“他不喜欢别人比他有实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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